在近二十年,中国当代艺术以其叙事性的特点建立起了自己的多元文化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中国当代艺术充满了可供文化辨认的故事、情节和形式。而在文化辨认的长期努力里,我们看到中国当代艺术里还有另一面在文化辨认的冲动里没有被放大出来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文化里自然流淌的情感。这些情感既可以流露在故事、情节和形式里,也可以就在自身里凝练出一种形式。这种自身情感的形式并不是一种概念上的形式或者形式上的形式――就像我们在西方许多抽象艺术家那里看到的;而更多的是一种体会和一种抒发。她用一种直接性的本能代替对历史发展的逻辑激赏。这种体会和抒发不是建立在艺术发展的由具象到抽象的逻辑上,不是建立在分析或分析后的情感冲动上,而是省掉的历史和逻辑的距离、重新回到了情感反映的一种直接性中。
王光乐的绘画正在让我们重新唤醒一种直接性的情感抒发。在他的“寿漆”系列里,他在画布上一遍、一遍地平涂颜料,只是后一遍平涂的面积要比前一遍“缺少”一点,而这些“缺少”形成了“线”或者一种灰度。这是一种对缺少的理解,也是对“时间”和“空间”的空隙的注目。王光乐似乎想通过这种“缺少”和“空隙”把我们带到由高速“发展”所产生“焦虑”的背面。在“水磨石”系列里,王光乐在画布上直接再现“水磨石”,这与其说是一种描绘,毋如说是一种“物”的直接转移。他没有为“物”的描绘留下“空间”和“距离”,而是为“物”的直接转移建立起了纯“精神”和“情感”的世界。这是一种抽象/具象,是一种“禅”的现代回音。她让我们永远迷惑在“画”的重要性和“人”的重要性之间。
在今天,王光乐的绘画似乎在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缝隙中寻找艺术的非发展逻辑的一般性情感,他试图通过这种一般性情感建立起与“历史”和其他“当代艺术”连接的新起点。王光乐的绘画是古老的,同时也是非常年轻的。